连遭惨案、债台高筑、队长解约……随着巴萨乱局愈演愈烈,主席巴托梅乌也成了全世界巴萨球迷的众矢之的。在担任巴萨主席的6年中,巴托梅乌曾经在多个方面为球队带来过辉煌,但一系列的倒行逆施也造成了如今的混乱。他是锐意进取的开拓者,也是迷恋权力的野心家,是成功的管理者,也是昏庸的毁灭者。
在很多巴萨球迷心中,这位戴着眼镜、酷似动漫角色“野比大雄”的男人,是巴萨俱乐部最大的敌人。但实际上,可能没有太多人的“红蓝血统”,比巴托梅乌还要纯正。1963年2月6日,巴托梅乌出生在一个富商家庭中,他的家族是Trabosa公司的拥有者,主营汽车等业务。11岁时,巴托梅乌就注册为了巴萨的正式会员,编号16836.
相比于足球,巴托梅乌对篮球更有兴趣。他曾经加入过巴萨篮球部的青训队,根据教练回忆,小时候的巴托梅乌投篮能力出色,但是因为身材不算高大,最终被巴萨篮球队放弃。为了继续自己的篮球梦想,巴托梅乌做出了一个“离经叛道”的举动——他加入了巴萨死敌西班牙人的青训营。
在“敌营”的巴托梅乌“隐藏”的很好,极少表现出对巴萨的支持。直到有一天,巴萨篮球队与西班牙人篮球队作赛,场面一度难分胜负,但是巴萨最终绝杀取胜。目睹心爱的球队绝杀赢球,巴托梅乌激动的难以自控,忘了身上还穿着西班牙人的球衣,忘情的为巴萨喝彩。这一幕也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,不久之后,他就被赶出了西班牙人青训营。
成不了球星,就只能回去继承万贯家产,这看似滑稽的段子,是巴托梅乌接下来的真实人生轨迹。他在西班牙著名的ESADE商学院取得了学位,并开始在自己的家族企业中任职,将祖辈创办的Trabosa公司改组为Adelte集团,主营汽车产业、机场设施与港口建设,业务范围的触角一度伸到香港。
巴托梅乌就读的ESADE商学院以培养政商精英著称,求学期间,巴托梅乌结识了自己重要的伙伴——后来的巴萨主席桑德罗-罗塞尔。2003年,拉波尔塔竞选主席,罗塞尔与巴托梅乌都是拉波尔塔的幕僚,巴托梅乌就此再度与巴萨俱乐部产生联系。拉波尔塔当选之后“论功行赏”,将巴托梅乌委任为篮球、手球与曲棍球主管。
巴托梅乌很快展现了自己的管理才能,履职第一年,巴萨篮球队就拿下了联赛与超级杯冠军。但与此同时,他和罗塞尔这对同盟,与主席拉波尔塔之间的裂痕不断扩大。2005年,由于在职员任命上发生分歧,巴托梅乌被解除职务,并被拉波尔塔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斥责。同年,罗塞尔带着巴托梅乌及其他三位董事从巴萨董事会辞职。
2010年,罗塞尔与巴托梅乌卷土重来,罗塞尔当选主席,并将巴托梅乌任命为分管体育的副主席。二人没少为5年前的旧账反攻倒算,包括以“导致俱乐部经济损失”的名义起诉上一届管理层、剥夺与拉波尔塔关系密切的名宿克鲁伊夫的荣誉主席头衔等,瓜迪奥拉的出走,也与罗塞尔有一定关系。
不过罗塞尔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,2014年,罗塞尔由于在内马尔转会中隐匿3800万欧元费用被迫辞职,3年之后被捕入狱。作为罗塞尔的副手,巴托梅乌也受到了指控。但是就如同他少年时期“潜伏”在西班牙人多年未被发现一样,巴托梅乌不仅巧妙的度过了危机,还成为了巴萨的代理主席,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时代。
虽然仅仅是“代理主席”,但巴托梅乌很快就展现了自己的杀伐果断。他解雇了2013-14赛季四大皆空的马蒂诺,请来恩里克担任主帅。在FIFA转会禁令生效之前砸下重金,先后签来特尔施特根、马蒂厄、拉基蒂奇、苏亚雷斯等球员,提前储备了可支未来多年的球队框架。他的冒险获得了丰厚回报,2014-15赛季,巴萨成为历史上第一支两度赢得三冠王的球队。
与此同时,巴托梅乌也在经济上带领巴萨开疆拓土。早在罗塞尔时代,巴萨就不断谋求商业开源,打破俱乐部规矩,与卡塔尔航空签下胸口赞助。在巴托梅乌手下,这份赞助大单更是涨到5000万欧元,是当时的世界第二大胸口广告赞助。2015年6月,巴托梅乌宣布辞职,不过一个月之后的大选中,赛场商场两得意的他击败拉波尔塔,正式当选巴萨主席。
无论对巴托梅乌什么看法,都难以忽视他在任期间巴萨的成绩。除了4座西甲、4座国王杯与一座欧冠以外,巴萨女队、篮球队、手球队等也都成绩斐然,各个部门一共获得大小冠军70座。这位商人世家出身的主席也对巴萨的商业模式进行了改革,2020年巴萨登顶《德勤足球财富榜》,成为史上首支营收超过8亿欧元的俱乐部。
与营收数字不断膨胀的,还有巴托梅乌的权力欲与野心。2015年,巴托梅乌赶走了苏比萨雷塔,自己开始越来越多的插手体育事务。苏比萨雷塔是苏亚雷斯、特尔施特根等一系列成功引援的主导者,他离开之后,巴萨的引援质量一落千丈,阿尔达-图兰、帕科、安德烈-戈麦斯等球员都被证明是失败的交易。
巴萨近年连遭惨败,俱乐部内也出现了越来越多不和谐的声音,巴托梅乌的“骚操作”也越来越多。今年2月,巴托梅乌被指雇佣“黑公关”抹黑梅西等球员,以及丰特、拉波尔塔等在野的反对者。4月巴萨6位董事集体辞职,更爆出“管理层借助转会贪污”的丑闻。梅西与巴托梅乌直接对线,更是将巴萨内乱推向了新一个高潮。
巴托梅乌与球员们的关系变化,也是一个颇值得玩味的过程。“在巴萨,梅西就是哆啦A梦,可以解决一切问题,所以我就成了大雄。”在接受采访时,巴托梅乌曾经如此对自己的称号打趣。这说明至少在一开始,他是非常重视队内的核心球员与名宿们,并打算与他们搞好关系的。
刚刚接任罗塞尔时,巴托梅乌就与梅西续约。当时俱乐部主管财政的高层法乌斯不同意这笔交易,声称“看不到必要性”。巴托梅乌立刻公开安抚,表示“世界第一的球员就应该拿世界第一的年薪”。后来在巴萨高层的调整中,法乌斯被调离了位置,取而代之的是巴托梅乌所信任的蒙耶
代理巴萨主席期间,巴托梅乌还先后续约了皮克、布斯克茨、阿尔巴,并说服哈维再效力一年。2015年6月巴托梅乌离职的同日,巴萨还续约了阿尔维斯与恩里克。尽管拉波尔塔等声称这是在用巴萨的钱为自己接下来的竞选铺路,不过彼时巴萨上下都沉浸在三冠王的喜悦中,无人理会拉波尔塔的质疑。
对于球队名宿们,巴托梅乌也一度采取友善的态度。在克鲁伊夫去世后,他主张将巴萨青年队的训练场命名为克鲁伊夫训练场,部分修补了当年因荣誉主席事件导致的裂痕。他也邀请过普约尔、阿比达尔等名宿回到巴萨,“肾斗士”也的确响应了他的邀请,回到俱乐部担任总监职务。
但这些高薪长约,似乎也是巴托梅乌与球员们关系破裂的导火索。连续开掉苏比萨雷塔等幕僚之后,巴托梅乌成为了续约的主导者。但随着老将们的工资与工龄同步增加,巴萨越来越难以完成给出的承诺,怨怼由此而生。2016年阿尔维斯离开巴萨时,就称巴托梅乌为“骗子”。布斯克茨也曾暗示过,如果没有得到承诺中的合同,就去曼城找瓜迪奥拉。
巴萨糜烂至此,主席巴托梅乌无疑要负主要责任。解决不了问题,就用见不得光的内斗手段解决反对者;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,依旧对自己的权柄恋栈不去;盲目在转会市场砸下重金,尝试用一个错误弥补另一个;用极其冷血的方法对待功勋球员……这些都是巴托梅乌近年来的弊政,他要为此担主要责任。
但是巴萨的今天,也未必是巴托梅乌一个人的问题。巴萨的口号是“不只是一家俱乐部”,频频卷入加泰地区的政治争端,甚至本身就是参与者。这种狂热的“战斗精神”,自然也渗入了巴萨内部。罗塞尔与拉波尔塔斗、巴托梅乌与丰特斗……不论主席位置上是谁,巴萨似乎都免不了内耗。
巴萨作为一家实行会员制的俱乐部,其运行难免受到选举的影响,甚至可以说,一些决策的出发点不是竞技,而是选票。当年巴托梅乌在离职代理主席之前连续为三冠王功臣送上重金合同,难说这是留住未来还是收买人心。前主席拉波尔塔也不遑多让,他曾公然称“若我当选,将废止与卡塔尔航空的合同”以取悦传统派会员,这种暴论一度引起赞助商的公开担忧。
巴托梅乌已经确定不再参与2021年的选举,他的时代即将画上句号。但很多问题,并非他离开就能解决。这宫墙中的风从没停过,只要身处这宫墙之中,就难免随风漂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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